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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二章松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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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長歌瞪著那啃了自己手指一口的小家夥,看著它咬完松口、揚長而去,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了。

而那小松鼠根本沒在意傅長歌的怒視,估計是傅長歌的手指並不在它的食譜之內,那丁點兒的血肉也很不合他的胃口,它轉轉腦袋,隨後註意到了坐在另一邊的顧辰生。

小松鼠歪著腦袋看了顧辰生一會兒,接著它蹦到了那堆果仁面前,兩只小爪子抱出了一個最大的。然後這小家夥一蹦一跳地沖著顧辰生就過去了。

於是,正單手撕扯著自己完好部分不多的衣襟,想要包紮一下新傷的傅長歌便看到了這麽一幕——那搖著碩大尾巴的小家夥一下子跳到了顧辰生的膝頭,然後順著他盤坐的雙腿、垂在膝頭的雙臂一步一步的往上蹦,直蹦到了顧辰生的肩膀上。

顧辰生自然也早早地註意到了這只小松鼠,他在看到傅長歌被松鼠咬的時候還有兩分忍俊不禁,當然,笑聲還是被顧辰生即使抑制住了的,並沒有真的多“不禁”。

可現在這小家夥跑到顧辰生自己身上了,這讓他不由得僵住了身子。雖然被巴掌大一只松鼠啃上一口不會受什麽大傷吧,可顧辰生看著在自己視野中越來越大的松鼠,還是繃緊了手臂,作好了提著那只大尾巴、把這小家夥捉起來的準備。

傅長歌此時也關註這那“惹人厭”的小家夥的動向,他看到顧辰生僵住的身體,既有兩分忍不住的幸災樂禍,卻也隱隱擔憂顧辰生會挨上這麽一口。

誰想到那小松鼠上了顧辰生的肩頭,左看看,右看看,接著一屁股坐下來,便沒有別的動作了,只像是找了一個絕佳的賞景地之處一般。

這下便只剩傅長歌和顧辰生面面相覷了。

兩人一對上眼神,初時還因為這小松鼠的事都帶著輕松的笑意,然而這對視的時間一長,就算想不想回想,記憶還是會自己溜到他們的腦海裏,心頭那覆雜的滋味回來了,二人嘴角的笑便也都收斂了。

傅長歌只感到自己的心頭的五味瓶又打翻了,這“五味瓶”還不是一般的瓶子,想必是帶著乾坤術法的,裏面的東西流個沒完,很快便把傅長歌淹在了“五味海”裏。

這可真不是什麽好受的感覺,而且傅長歌越看著顧辰生,那五味瓶裏的東西便越流的洶湧,這及其覆雜的滋味在傅長歌心中翻湧,折騰的他實在不好受。可就是這樣,傅長歌卻偏偏移不開放在顧辰生身上的眼神。或許是顧辰生身上也帶了什麽法寶吧,直把傅長歌的魂拉了過去。

這樣看著眼前人,傅長歌自然也不會不註意到顧辰生的神情,讓傅長歌不知該好受些,還是更難受些的是,顧辰生此時的眼神覆雜,神情更是十分低沈。傅長歌不知道這人具體是如何想的,但總之也不會太好受。

“何必呢……”自己心中的苦楚改變不了傅長歌的心意,可面對著顧辰生的低落難受,傅長歌卻突然萌生了一絲悔意,心中竟是不忍,“何必讓他也……”

幾不可察地,傅長歌輕輕搖了搖頭,說道:“我看啊,這小家夥可是要在你這安家了,阿蟠你可小心些。”傅長歌為了打破僵局,提起了一個輕松的話題,他不光口吻十分輕松,面上的笑容也回來了。

還未待顧辰生回答什麽,就像呼應著傅長歌說的話似的,那小松鼠突然動了——

顧辰生只感到頸側有些癢,低頭看去,只見小松鼠爪子捧著一顆果仁正朝自己這杵,它那大尾巴還一搖一搖的,不時掃到自己的鬢角。

顧辰生不由得笑了,他伸手接過那顆果仁,順手摸了下那蓬松的尾巴。小松鼠這回卻是溫順無比,乖乖地任由顧辰生撫摸,還把自己的腦袋也湊了過去。

傅長歌看著這幅情景,實在不知該作何反應,“……這小家夥竟也不公平,只討阿蟠你的歡喜。”

“你也別怪它,誰讓你昨日刨了人家的存糧呢。”顧辰生摸夠了,伸手捧住小松鼠,將它放到地上,“哦,對了,你還威脅要吃了人家。”

那小松鼠竟也不急著走,到了地上沖著顧辰生又要了兩下尾巴,才蹦跶著跑遠了。

“是,我當然不如阿蟠,還能騙得這小家夥送存糧來。”傅長歌嘟囔了一句,嘟囔著卻突然笑了。

顧辰生一皺眉,道,“這怎麽叫騙……”

“不是騙,不是騙。”傅長歌打斷他,笑中帶上了一絲狡黠,嬉笑的十分輕快,“是這小家夥主動送來的嘛。誒,我說阿蟠你還不快受了人家的好意。”

顧辰生還未反應過來,只覺得手中一疼,卻是傅長歌砸了顆果仁過來,“你做什麽……”

“嘗嘗啊。”傅長歌看著顧辰生略有為難的神色,開懷大笑,“哈哈……別跟我說,你不知道……哈……這松鼠的存糧都是塞在頰囊裏運走的……你昨日吃的那些也不例外,哈哈。”

顧辰生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。

他低頭看看手裏的兩顆果仁,頗有些手足無措。

……

雖然那小松鼠啃了傅長歌一口,但傅長歌竟還是想要感謝這小家夥的。它的出現,成功打破了傅長歌和顧辰生之間的僵局,讓傅長歌能和以往一般,那顧辰生嬉鬧著開玩笑,然後在兩個人來回“反擊”之後,哈哈大笑。

傅長歌再沒有提起,漆黑的夜色中他說過的那些話,還有那件,他做了卻未遂的事。傅長歌不說那個夜晚,顧辰生自然也沒有提起。

他們二人之間就好像什麽也未曾發生過,相處的輕松而愉悅,一如既往。唯一不同的就是,嬉笑之餘,兩人目光相交,總會不約而同地看到對方眼中道不出的深意,然後,再不約而同地避開對方的目光。

傅長歌時常在想,顧辰生是在什麽時候醒的,而自己那些話他又聽了多少——他聽見那句“維子之故”了麽,又聽沒聽見之後的絮絮叨叨,還是只聽見了“卑鄙”和“不齒”……這些都是傅長歌無從得知的。但有些時刻,他又覺得那夜之後依然很好,一切如舊,自己好像還能等待著另一個好時機。

當然,對於傅長歌來說還是有一件事不同,就是顧辰生再沒那麽“好騙”了——至少在睡覺還是打坐這件事上,顧辰生無視了傅長歌的所有建議,固執己見地選擇了打坐,而且一夜不松懈。

山澗下的日子前所未有的輕松,至少從傅長歌見到顧辰生開始算起是這樣的。雖然天氣寒冷,但是畢竟地方大,憑著傅長歌的經驗也能尋找到不少食物,水源也充足,可謂是“衣食無憂”。當然了,還有小松鼠三五不時的、帶著存糧來的造訪——即使這些存糧基本依舊維持著存糧狀態。

吃喝不愁不說,就連天氣回暖,積雪融化,竟然也成了十分快速的事情。

總之,一切進展的前所未有的順利,甚至讓傅長歌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轉運了——當然,顧辰生固執且偶爾諱莫如深的態度明確地告訴了他,沒有。

短短七日,當二人又一次來到原先被積雪覆蓋的洞口的時候,積雪已消融得七七八八,洞下的流水聲清晰可見。

#####謝謝讀到這裏的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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